因為涉及到楚冬若的調查，早上警察再次聯系了宋舒予，需要到警局配合調查。

宋舒予穿戴好，打算出門。

賀懷池牽住了她的手，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
宋舒予蒼白的臉即便是化了淡妝，依舊難掩幾許悲傷。她看一眼賀懷池，扯出一個笑意，“你是怕我面對賀懷止嗎？”

賀懷池沒回應，只說，“我打聽一下現在的調查情況。”

宋舒予沒再拒絕，兩個人一道去了警局。

宋舒予將她知道的又和警察說了一遍。警察詢問她楚冬若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，比如消極的情緒，提及到自殺之類的話。

宋舒予毫不猶豫的搖頭，“她沒有過。”

宋舒予意識到警方正在把楚冬若的死往自殺上結案，她立刻重申，“她快要結婚了，不會有這樣的念頭。而且，她是個熱愛生活的人。她很在意自己的家裏人，她……”

“但據我們了解她並不是這麽積極向上。她的生活也曾被打亂，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。我們會調查清楚，謝謝宋女士的配合。”

詢問結束，她打算離開，站起身，賀懷池剛好走過來。

宋舒予低聲問，“打聽到什麽了嗎？”

賀懷池小聲回，“等出去再說。”

兩個人剛說完，就看到了賀懷止，他身邊還站著另一個西裝筆挺的人。他們和警察說了什麽，看樣子賀懷止已經恢覆自由。

宋舒予激動的往前一步，被賀懷池抓住了手臂，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。

宋舒予沒再動。

接下來聽到了一陣哭泣聲。

幾個打扮樸素的人出現在了大廳。

那幾個人宋舒予認識，那是楚冬若的家人。

楚冬若的姐姐抓緊了賀懷止的手，激動的在大哭。賀懷止似乎在安慰著什麽，偶爾也用手背擦一下眼淚。在宋舒予看來，這不過是鱷魚的眼淚。

賀懷止表面功夫做的很足，這情形，他們家人還拿著賀懷止當著一個好人看待。宋舒予看不下去，但也知道她的解釋沒有任何強有力的支撐。

思索片刻，便提了包，說道，“懷池，我們先走吧。”

回到車上，宋舒予覺得胸悶。賀懷池給她打開一瓶水，她連著喝了好幾口。擰好瓶蓋，她深呼吸一下，轉頭看向賀懷池，“你打聽到什麽了？賀懷止被無罪釋放了嗎？”

“定案之前，取保候審。但的確沒有他作案的直接證據。”

宋舒予冷笑一聲，“他做了哪些準備？”

賀懷池把打聽到的和她平靜敘述，“首先是保安那邊為什麽沒有及時發現屍體然後報警，說是因為晚上這邊幾乎沒人，只有樓上加班的幾個人。值班的保安偷懶打盹，所以沒有發現楚冬若。和大哥一起加班的人，能證明楚冬若的確是上了樓，給大哥送了飯。但他們也能同時證明，吃完飯，沒過多久，楚冬若就自行離開了。”

“難道沒有監控嗎？”

“工程部的人說前幾天整個大樓的監控就壞了，還在維修階段。”

宋舒予笑一聲，“這麽巧？”

“還有一點大哥沒有辦法否認。在楚冬若的脖子上發現了被掐的痕跡。但那不是致命傷，致死原因的確是墜樓身亡。大哥承認，和楚冬若起了爭執，他失控掐了楚冬若的脖子。具體原因……”

賀懷池停頓一下，看一眼宋舒予，“具體原因就是他發現了楚冬若做了背叛他的事情。那些通過楚冬若的手機的信息可以證明。他的確知道了楚冬若和你之間的一些往來。但他說在作出傷害楚冬若的舉動之後，很快就收手了。心裏生氣又覺得愧疚，所以起了爭執之後，大哥就又去工作了。楚冬若當時情緒很低落的離開了。”

“她發給你的信息，證明她有輕生的念頭。而且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她被人為推下去的痕跡。最重要的是，楚冬若的家人要求盡快結案，歸還楚冬若的屍體入土為安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舒予……”賀懷池打斷宋舒予的話，“盡管這件事在我們看來，根本就是大哥一手所為。但的確沒有能證明是大哥殺了楚冬若的證據。疑罪從無，依照目前的情形，是不能拿大哥怎麽樣的。他們本來就要結婚了，於情於理，大哥的動機都不能成立。”

保安，一同加班的工作人員，監控，甚至包括楚冬若的家人。賀懷止在短暫的時間內安排好了一切，把自己擇的幹幹凈凈。而自己還成了一個痛失未婚妻的受害者，可以博取大眾的同情。

即便沒有任何證據，宋舒予也能確定是賀懷止做的。就憑楚冬若給她發的那條信息，賀懷止故意讓宋舒予第一個發現楚冬若的屍體，這是在給她一個警告。楚冬若如果真是自殺，根本不會那樣做。

以前周舒桐的事情如此，現在楚冬若的事情又是如此。

為什麽賀懷止壞事做盡，卻能一次次逃過法律的制裁？

宋舒予心有不甘。

兩個人的談話剛結束，宋舒予看到賀懷止陪著楚冬若的姐姐姐夫還有弟弟從警局裏面出來。

宋舒予毫不猶豫的推開門，“我要聽聽這個偽君子在說些什麽。”

賀懷池沒攔住她，只能跟著她一道下車。

“姐姐，姐夫，是我沒有照顧到冬若的情緒。她這段時間忙於婚禮的事情，心理壓力太大了。我不該因為一些小事和她起爭執的。姐姐姐夫，你們原諒我。”賀懷止一邊說著，一邊落淚，突然就捂了眼睛別過身去，肩膀顫抖。

姐姐拍了一下他的背，“你別哭了。我知道你對冬若很好了。這丫頭福薄，眼看著要過幸福的日子了，誰知道做了這樣的傻事。她打電話就跟我誇你，說你對她那麽好，說她上輩子積福了。這段時間，她也和我抱怨過，說自己什麽都不懂，就怕鬧笑話。但她想好好學，能成為你的好老婆。她一定是一時想不開，覺得對不住你，所以才……”

姐姐也說不下去，撲到姐夫懷裏哭起來。

“姐姐……”宋舒予走上前，打了招呼。

姐姐擡著淚眼看她，忙答應，“舒予小姐。”

宋舒予點點頭，眼神帶一點安慰。她隨即看向賀懷止，“人在做天在看，我想該來的報應會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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